2008年10月8日 星期三

土地私有化是知識分子有意編故事 --- 訪問李昌平

記者 金微
大江城市生活週刊

不要神話林權改革
城市生活:我們從江西談起。05年江西作為林權改革試點省份之一,其經驗正在全國推廣,你對林權改革有什麼看法?

李昌平:我覺得不要神話林權改革,但近兩年,中國有意在神話林權改革。以中央電視台為代表的主流媒體「一而再、再而三」的用福建、江西等地的幾個典型,編創了「一分就富」的林改神話。至於哪些農民典型為何「一分就富」了,主流媒體給出的答案非常簡單:因為林權改革「明晰產權,調動了林農積極性」。

我們要知道過去森林的積累從哪來?是集體林積累出來的。現在一分就富是因為有集體林的積累,你不要一改革就否定集體林,這是有問題的。集體林有優有劣,不要認為分給個人就好了。
我是主張林權改革的,但你千萬不要神話它。這容易誤導很多事情,你要實事求是:這個地方一分到戶,老百姓發財了,但你後面要說,錢是哪來的呢?錢是前幾十年,集體林管理的很好,奠定了物質基礎。我們現在根據市場狀況、經濟狀況,我們分林到戶管理有利於提高經濟效率。
另外,今後勞動力的成本越來越高,很多地方不像江西有大片竹子,是樹木。樹木的經濟價值比較低,當勞動力成本過高的時候,栽樹是沒有效率的,砍樹也是沒有效率的。今後到了一定階段,不是要把集體林、國家林變成個人的,而是要把個人林變成國有林、集體林。

城市生活:未來還是要走國有林、集體林道路?

李昌平:你看日本、台灣地區都是逐步減少個人林,擴大集體林、國有林。為什麼?因為維護林業成本的很高,林業本身的經濟價值很低,所以個人不需要大片的林場。

城市生活:現在林改是不是有些開歷史倒車?

李昌平:這要看各地情況。你說西北,你說要搞綠化,「一分就富、一分就綠」這是神話。北京四周幾百萬畝林地,每年就花很多錢維護,分到個人都不要,根本就沒有一分就富那回事。林改要看全國各地的情況,江西的經驗不可能複製到全國去,特別不能由中央媒體轟炸。

至於其他地區要不要依照江西的模式去做,這還得看行不行得通?西北地區,你要他們去栽樹,老百姓會一分就高興,一分就富嗎?肯定連積極性都沒。假如江西沒有成片的竹子,一分就富嗎?不可能。

城市生活:你對林改有實地考查過嗎?有媒體報道,這次雲南林改對當地生態破壞很大。

李昌平:雲南的情況是這樣的:80年代把集體林分了,但被村民砍光了,造成水土流失,國家又提倡退耕還林,但沒人去種樹,於是又把把森林收歸集體所有,國家出錢造林。江西福建也有這種情況,一分就砍光了。現在又林改,80年代分林失敗的歷史就沒有人說了。現在媒體都不知80、90年代林改怎麼回事,一說要分給私人,大家都高興。

2006年,我所在的機構樂施會請安徽大學「三農」問題專家張德元教授去雲南、貴州農村指導扶貧項目,張教授回到安徽後沒有就樂施會扶貧項目寫文章,倒是寫了一篇關於林業的感想,題目是《雲南農村考察有感》,大意是:雲南80年代後期推行的山林承包期50—70年不變的政策,導致了當地農民大規模砍樹,樹砍光了之後,50—70年不變的政策也沒能激勵農民積極栽樹。文章的結論是:「分山到戶」導致了毀壞森林、破壞生態,張教授感概「鄧小平時期砍的樹比毛澤東時期多得多」。張教授文章被某右翼網站轉載後,引來一片罵聲,張教授僅僅只是將當地現實狀況和農民話轉述而已,他反映的是真實的情況,雲南有我們的扶貧點,我也去過。老百姓為什麼要砍樹,他們上學、看病怎麼辦?為什麼守著那些樹守窮呢?當然要砍樹了。不同的制度在不同的地方收益是不同的,所以講制度的外部性吧。制度的外部性是不同的,所以我們在推廣某項制度的時候,要事實求是地看問題,不要意識形態出發,不要認為一分就好了,一分就富了。這完全是在神話,編故事,搞一刀切。

城市生活:你擔心的也是這些?

李昌平:我意思就是不要神話林改,不要搞意識形態化了。但我們現在秉承著私有化的意識形態,認為只有私有化就是好的,所以林權改革就是好的,只要一私有化,全國的山就綠化起來,全國林區老百姓就富起來。這不荒謬嗎?

土地私有化是知識分子有意編故事
城市生活:除了林改,現在爭論較多的還是土地私有化的問題,你是反對土地私有化的?

李昌平:土地私有化比林權改革更複雜,這是個不同的問題。林業只是副業,土地問題是關係到生命的問題。即使是私有化的林改搞成功了,也不等於土地就可以私有化。土地私有和土地私有化是兩個不同的問題,要區別開來。我們一家一戶一個宅基地,這是私有的,是不是一定要有私有化,把所有的土地都搞成私有的呢,我們可以允許私有,但不一定要推行私有化。

城市生活:私有和私有化最大的區別在哪?有人說私有化能維護農民權利。

李昌平:香港沒有土地私有制,他們怎麼會有公民權利呢?但像我們這些地方有林權私有了,那他就有公民權利嗎?以色列沒有私有制,但人民的政治權利比我們大。難道一定私有制就有我們的公民權利嗎?沒有土地私有制就一定沒有權利?這都是知識分子在編故事,製造神話。

城市生活:那些提出土地私有化的知識分子他們也有道理,難道是編的?

李昌平: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傾向性,他們會朝著自己的傾向去編故事。我們不說外國,說香港土地是香港政府所有,他們沒有自己的土地,那是不是表明香港人民沒有權利。根本不需要國外的例子。日本80—90%的林地都是國有,那我們為什麼一定要搞私有化呢?

城市生活:你和他們的分歧主要在哪?

李昌平:實事求是。要把權利還給農民,他們自己根據自己的情況去決定,同時你要搞村民自治,既然你要搞村民自治,你就要把權利真正交給農民。你不能因為沒把權利交給農民,不讓人家去監督,不讓人家享有政治權利,最後得出腐敗就說是公有制的問題,這是兩個不同層面的概念。這是兩個牛馬不相及的問題,你不要因為另一方面出了問題,你硬說是這個方面出了問題。這就不叫實事求是了,這是要達到自己的目的故意編故事。

城市生活:有人認為實行土地私有化能破解收地拆遷、幹部權力無監督的怪圈,因為集體所有導致了腐敗。

李昌平:現在很多學者面對腐敗也很著急,他們不去其他方面找問題的根源,最後只是說,因為你沒有徹底的私有化,所以經濟有問題。有些問題是政治問題,怎麼能扯到經濟上面來呢。有些是經濟路線出了問題,為什麼一定要扯到私有化上來呢?有些真的是產權不明晰的問題,但你不能什麼都扯到這上面來。現在說村幹部壞,難道說私有化了村幹部就不壞了。假如基層民主做的好,政治體制改革超前或同步進行,村幹部有這麼壞嗎,有這麼大的權力嗎?這是政治體制改革的問題,怎麼說是集體所有制的問題。集體林的存在不等於必然產生腐敗。資本主義國家也有國有制,一有集體所有制就有腐敗,一有國有制就有腐敗,只有私有制就沒有腐敗,這種想法是錯誤的。不要說這個東西好,就把這個東西說的沒問題,一說那個東西有問題就把它說的一無事處,這都是極端化。

為什麼要給資本特權
城市生活:《從被殖民到自我殖民---中國農民自主性與中國自主性》,這篇文章在網上引起很大反響,其中談到外資對中國的殖民,為什麼現在提出這個問題?按一般說法對外開放在引進資本時也引進了技術。

李昌平:中國缺資本嗎?我們現在還缺資本嗎?為什麼要給資本特權呢?80年代,我們江西湖北沒引進外資,但發展速度也不比現在慢。(記者:是考慮工業發展吧?)但那時工業發展也不慢啊?我們沒有靠外資啊。我們今天的全球化,是因為全球資本過剩,石油價格暴漲、資源價格暴漲,是因為貨幣太多、資本過剩了。既然資本過剩,為什麼一定要賤賣我們的土地、賤賣我們的勞動力?現在全球勞動力短缺、全球資本過剩了。中國政府為什麼一定要欺負勞動者,一定要給資本特權?即使是按市場經濟理論,資本過剩,資本就不應該享受特權。勞動力短缺,那勞動力就應該享受特權。全世界的勞動力短缺的國家都享受這種特權。

城市生活:但這和全球化流通也有一定關係吧?

李昌平:我那篇文章已經說,國家的自主性在哪?你還要不要國家的自主性、人民的自主性。是要大力發展國家的自主經濟,還是把國民變成賤民,把國家的自主經濟變成別國經濟的附庸,這是一個大的路線問題。

城市生活:當時可能也有國際政治利益在其中吧?

李昌平:沒辦法揣測。引進資本是對的,但長期給資本特權是有問題的,你剝奪勞動力三五年是對的,但長期剝奪勞動力是不對的。 你說你犧牲農民十年八年是對的,但你長期犧牲農民是不對。小平說,讓少部分人先富起來,然後實現共同富裕。現在少部分人富起來了,也不搞共同富裕了?我們可以接受少數人富起來,搞幾年,但不接受少數人富起來,而且永遠這樣搞下去。一個國家犧牲人民,使人民沒有自主性,國家發展很難走下去。犧牲一個國家的自主性,搞工業化也挺難走下去。講人民的主體性、國家的主體性,這是基於人,因為你有主體性你才可能生存,你如果只是別人的工具,就不能享受各種權利。國家也一樣,如果你失去了國家的主體性,你就成為別人的依附。我們當初引進資本可以當作是資本短缺的策略問題,但是作為戰略問題是不可以的。

城市生活:有辦法扭轉?

李昌平:這就要看文章能不能接受這個觀點。能不能被政府接受,能不能被主流精英接受。我們出了問題,要糾正,要回到正確的路線上來。我們現在去糾偏還來得及。

解決三農關鍵還是放權於民
城市生活:你一直說到放權於民,包括你在文章裡提到農民在80年代蒸蒸日上,90年代每況愈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?今天我們說要使農民富裕起來,要做哪些方面的調整呢?僅僅是放權就可以解決問題嗎。

李昌平:放權於民,這是一定要的。權利可以劃分經濟權利、政治權利、公共產品方面的權利,這都要一一算帳。擁有經濟、公共服務、政治方面的權利,才有可能富裕起來。你不能把農民當工具,耕牛使,但實際上現在中國農民說句實話就是一頭耕牛,和一頭牛是一樣的。現在要如何改革,這就要看既得利益者願不願意幹?現在利益集團和利益格局形成,要看如何打破它。改革已經到了十字路口,關鍵是看現在既得利益階層願不願放棄自己手中的利益。

城市生活:你對這個情況比較擔憂?

李昌平:我是一個比較悲觀的人,我對中國改革開放是悲觀的。五年前你問我,我是樂觀的,今天問我,我挺悲觀。胡溫政權的路線方針政策沒有多大的改變。有概念提出,但具體的政策沒有改變。兩極分化越來越嚴重、既得利益階層的利益越來越鞏固。

城市生活:這幾年中國也出台很多的三農政策,比如新農村建設。

李昌平:路線是綱。如果路線錯了,走的再快也沒用。

城市生活:那你覺得新農村建設路線錯了嗎?

李昌平:那要看是誰的新農村建設,為誰而建設?如果是為腐敗分子的建設那也叫新農村建設。如果是為農民建設,為農民自主的建設那也就建設。比如說發展農村經濟,如果都是搞公司加農戶,那是資本家的新農村,資本家的經濟。過去加工業、流通業都是農民的,現在加工業、流通業、市場、金融都是資本家的。農民靠養殖業、種植業根本養活不了自己,雖然農村GDP增長很快,但和農民有什麼關係呢?所以經濟是有主體性的,要看是誰的經濟,誰分享經濟的好處,是誰的政治,誰主導這個政策。所以誰主導的問題很重要。

城市生活:如果實現真正的新農村建設,最關鍵的是解決什麼問題?

李昌平:最關鍵的還是權利下放。經濟權利、政治權利、享受公共產品的權利、享受國民待遇等,這些都要給農民。我們80年代的農村,沒有中央的財政政策,沒有外資,就靠農民自己,它發展的挺好的。解決三農問題,只有一條,給農民分權,相信農民、相信基層,相信基層幹部,農村就可以搞得好,沒有更好的辦法。從建國以來,我們多次都檢驗過,相信基層幹部相信群眾,就可以解決問題。中央搞大躍進出了問題,餓死了人怎麼辦,然後給地方分權,很快就挺過來了。70年代,人民公社搞不起來了,老百姓自己幹吧,最後就自己幹起來了。北京那些人怎麼能管到全國各個地方呢,他怎麼瞭解各地的情況呢,諸葛亮也不會有那麼聰明,你一個腦袋怎麼能抵過十億人民的腦袋呢?

誰也不能告訴農民種什麼
城市生活:你對農民很信任,市場經濟條件下,你會不會擔心農民自身的素質和文化水平?

李昌平:農民是一個主體,你只要考慮給他自主性,他就一定能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。他有的是勞動力、土地、各種自然資源,也有市場,他怎麼可能不創造財富呢?你只要不侵犯他的權利,幫助他完成自主性,農村一定可以發展的很好,沒有其他辦法。沒有哪個專家學者能夠給農村開出一個方子,你私有化就好了,不會有的。農村那塊林要不要分,是集體經營好?還是平均分配好還是分給幾戶人經營好,這是微觀的問題,由他們自主選擇,不可以由中央一刀切。計劃經濟可以這樣安排,但今天是市場經濟了,再按照計劃經濟的思路來安排全國的某項政策,這依然是在搞計劃經濟。市場經濟就是要完善老百姓的市場主體性,就是給他們權利,讓他們自主決策。很多事情你要讓某個人去開個方子,這是不可能的。你說江西有竹林的地方可以搞林權改革,70年不變,不是北京就能夠搞,不能這樣安排政策。

城市生活:談到政策,現在有人說上面政策是好的,但到下面變壞了,比如說基層幹部腐敗。

李昌平:現在很多人都覺得村幹部很壞。村幹部怎麼會壞?鄉幹部不壞,村幹部怎麼會壞?縣幹部不壞,鄉幹部怎麼會壞?所以說上樑不正下樑歪。毛澤東都說過:沒有落後的群眾,只有落後的幹部。上梁歪了,下梁就歪。說村幹部壞,是上面得病,下面吃藥。今天中國人看問題連基本的常識都沒有,說村幹部壞一定是推卸責任。

中央是一級政府,地方也是一級政府,政府都是一樣大的,縣政府不是鄉政府的老子,縣政府管縣政府的事,鄉政府管鄉政府的事。都是政府,政府只有法律規定的:政府的權利是什麼。不可以說,縣政府想管鄉政府就能管鄉政府,鄉政府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。我們的政府是人民政府,鄉政府不是你縣政府的兒子政府。所以說權力是要界定的,在我國現有情況下,鄉政府已經變成了你的兒子政府了,你還說他壞,這怎麼說的過去。它執行的是你的命令,你要他幹啥就幹啥,一定是你壞,他才可以變壞。

城市生活:前幾天有篇文章說,誰來告訴農民今年種什麼?你覺得這沒辦法預知的。

李昌平:誰來告訴農民種什麼?這是微觀問題。農民作為市場主體,不要指望某個人某個號召能夠解決農民問題。你只要完善農民的主體性,幫助他們成為市場的一個主體就行。讓他享受市場主體的一切權利,他自己就會解決這些問題,即使不能解決也是極少數解決不了。如果不然,那就是大多數人解決不了這個問題。這就是全局性的問題。市場經濟能解決絕大部分問題,但也有失靈的時候。失靈是個小問題,如果市場失靈了,政府去調節,去糾正。

如果不完善農民的主體性,造成一個整體問題,政府就解決不了。市場的問題市場去解決,最後市場失靈了,政府通過一隻手去調節。去糾正市場的錯誤。你不給農民的主體性,你讓農民都在市場情況下出問題了,政府一點辦法都沒有。所以說,沒有哪個政府的官員告訴農民你們該種什麼,這個問題是天方夜譚。

菲律賓是個教訓
城市生活:你現在對國際農業的關注也越來越多,你覺得未來我們該走何種農業發展道路?

李昌平:我認為我們應該吸取菲律賓的教訓,同時要多借助日本、台灣地區的經驗。

從國際視角來看,日本的經驗對我們最重要,菲律賓的教訓對我們最重要。我們和他們有些相信性,人口比較密度大。從發展過程來看,有些相同性。

菲律賓走的歪路是值得我們教訓的,菲律賓過去是一個發達國家,現在為什麼成這樣子。我們可以回顧菲律賓的歷史,菲律賓原來是西班牙的殖民地,後來成了美國的殖民地。美國資本大量進入農村,搞資本下鄉,用資本來改造我們的小農,和我們現在很像。資本下鄉後就大量兼併農民的土地,但當時菲律賓因為政治上學美國,日本是亞洲最發達的國家,菲律賓居其後。菲律賓被稱為歐美的典範,很多國家都號召學習菲律賓的經驗。後來美國很多農業企業進入當地後,農民變成農工,種植養殖成了打工式的原料基地。前陣子糧食危機,農民排隊去買糧,軍隊站崗。一個氣候條件好、土地資源不錯的國家,為什麼會缺糧?那是因為他們的農業沒有自主性了,大米完全依賴種進口。農民沒有地種了,4、50年代農民就破產了,他們實行公司加農戶的模式,農民都變成農工了,於是農民大量逼入城市就業。日本不同,他們是慢慢進城就業的,是一個自我的選擇。中國農村是逼進城裡的,台灣日本的農民工進城,他們農民的工資水平較高,至少是我們現在農民的幾倍。現在我們中國農民和菲律賓農民一樣,進城進廠的工資非常低。朝鮮戰爭結束後,菲律賓的工業很快垮下去了,很多農民進入貧民區。於是政治不穩定,出現了軍事政變。過去是台灣農民到菲律賓打工,現在是菲律賓到台灣到日本打工。

60年代,菲律賓重新搞土改,把地買回來,重新分給農民。但直到今天也沒買回來,因為搞農業的是美國資本家,他們的力量很強大,所以菲律賓今天搞土改也沒搞完,從65年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是這樣。政治上,美國可以隨便主導阿羅約。我們要避免菲律賓走的歪路,他們給資本特權,用資本去改造小農,最後把小農逼進城。最後工業一進入蕭條時期,就會出現社會問題了。我們現在經濟是走上坡路,經濟每年增長,即使這樣,這種低工資既沒有解決農民吃飯問題,也沒解決農民住房問題,醫保問題。今後城市經濟一蕭條,就會和菲律賓一樣。另外,台灣和日本不同,農民進城是有選擇性的,而且他們土地不允許兼併,雖然他們有些土地是私有的,但他們有很多限制阻止兼併。

註:本篇為對李昌平一個多月前的採訪整理,因平媒對敏感部分全部刪除,只留了部分問題,現把完整採訪轉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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